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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易转,时光还在。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所以,即便是那些曾经的珍视都成了过往,或回首时看到美好已经走远,也不必伤心,因为我们都曾对它有过宝贝的珍惜。
——题记
一、回首流光
现在的我,终于过着从前的自己羡慕不已的生活。可以自由的熬夜看小说看电视,可以窝在大学的寝室里边径自睡得憨快,可以随意画着自己想画的东西不用想着联考要求,可以偶尔浪费时间发呆也不会再有人管着我...可是,却总是感觉失去了什么。
想起来,也不过是去年我们毕业了而已啊。
伸个懒腰,走到阳台,看着寝室下边开着的小白花。这种花很常见,在我们高中花丛里边也有。
花开一季,它便是盛开在六月。
淡淡的白,淡淡的香,明明是很美好的样子...可是近视的我总是把边上那稍稍开败的那几朵看成别人随手丢弃的卫生纸。
随手拿起手机,素素,本来想要打给你的,想着你复读,没过几天就要高考了...还是不打扰你吧。
翻到一个号码,上边存的名字是“傻子傻子啊傻又傻”……
我忽然像个傻子一样笑起来,这样的外号和备注,大概只有以前的我才想得出来。还记得那个时候,我给你取这个外号的时候,你一脸的委屈。对啊,明明你是班上的第一名嘛,叫你傻子当然郁闷了,然后你特别不甘心的也叫我傻子……
最后呢?气死我了……为什么班上大家都开始这么叫我!
不自觉地,笑着笑着,便放下了手机。
不知道是为什么。
想着,大概是会怕,以前那么亲密无话不说的姐妹现在在电话里边也只能聊聊天气,问一句最近好吗。
二、彼岸光景
想着我们以前在画室里边,听着歌,画着画,有时候会躲着偷偷吃点零食,有时候却连上厕所都嫌弃自己浪费时间。食堂,画室,教室,寝室,来回打转。天天盘旋在文化和专业中间,偶尔小抱怨小担忧着我们和文化生不同的要参加的两次高考,天天各种矛盾各种纠结却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烦恼些什么...这就是美术生吧。
还记得那个时候明明都快要联考了,画室里边还是会经常出现一些...嗯,奇怪的事情。
比如说,我们某次在周考画色彩临近交卷的时候,冒出的这么一段集体性的对话—--
“哎,你这个土豆怎么画成鸡蛋了啊?”
“什么,这个是土豆?!”
“什么鸡蛋土豆啊...这难道不是倒放的李子吗……”
“天呐!原来这个地方还有一个东西!我给忽略掉了...而且这到底是什么啊!”
我记得那个时候,原本安安静静的画室因为这几句话一下子热闹起来,我终于放下手中的水粉笔,开始认真的看着手上那张黑白照片,对比着自己的画……嗯,效果不错,这个梨子应该不用改……
然后,每次想起来,除了觉得挺让人无语的以外,还有一个疑惑...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个不明物体究竟是什么。其实后来我们也问过老师,可是因为那张图片是老师在网上找的,他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于是,他说大家随意发挥就成,画成什么都不扣分。
看吧,老师的重点和我们总是不一样。我们哪有谁是在担心会影响分数啊?我们都不过是在好奇那是什么啊!
还记得有一次的周考,色彩的题目是这样的:一个白色碟子,三到五个水果,蓝色黄色衬布各一块,一把金属勺子,一个玻璃杯,一个打破了的鸡蛋。
记得那个时候,班上有一个挺皮的男生,坐在位子上边对着考题一脸的纠结,然后一副无奈的样子转向后边我们都叫他陈总的老师,开口就是,“我说陈总啊,如果我要把水果放在碟子里边,那这个打破的鸡蛋要放在哪里啊?我能把它装在玻璃杯里面吗?那如故装在玻璃杯里边蛋黄是沉下去的还是浮上来的啊?那蛋壳还要不要啊?不然我把它打在衬布上面?要不就干脆把它放在金属勺……”
“如果要这样,你不如画一只小鸡,就说是从鸡蛋里边出来的。”
记得那个时候因为这段神一样的对话笑得肚子都是痛的,而且那一阵子,画室里边真的持续的好一段时间的鸡蛋话题。
还记得那个时候陈总的生日我们全班凑着钱买了一个很大的蛋糕,就在画室里面打着蛋糕仗。
想起来那情形,估计只有四个字能形容——我的天哪!
奶油混着铅粉,然后顺便再混一点颜料,就直接往脸上招呼,而且不知道是谁带的头,从最开始简单的往别人脸上拍变成了抹上去.。..注意,这个抹上去,指的是像早上洗脸那样抹几圈几圈才罢休,最后完事,鄙人眼镜上边的螺丝钉里面都是奶油。
那个时候,那么热闹呢。
那个时候,我们一定不会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平时总是潜水的陈总会忽然在群里发那么一句话,“我今天生日,你们都忘记了吧。”
是啊,忘记了。
以前那么忙,忙着联考高考,专业文化,却还都通过各种渠道打听陈总的生日,抽着时间准备蛋糕准备惊喜。而现在呢?都闲下来了,明明是有更多的时间,我们把原来的东西都忘记了,即便是记得的,也是连一条短信都懒得发。
毕业时候说好的常联系,终于变成了一句谎话;当时坚信着的我们一定不会生疏,想起来似乎也只成了一个信口;原来约好的以后一起出来玩,这一年倒是实现了一次。
其实都知道,不是有心,真的是无意的。但是,不管愿不愿意,不管承认与否。我们到底是变了,事实摆在这里,我们只能接受。曾经嬉笑玩闹的大家终于各自天涯,中间隔了十万八千里...都走远了。只剩下那个偶尔有人冒泡,闲聊几句的QQ群,只是,都是言辞单薄轻简,几句话以后便是继续着它一度的沉默。
那个时候,课堂上,老师总是说,现在天天见面有什么好聊的,你们以后有的是时间,毕业了,随便你们怎么聊都行,现在先认真学习吧!
可是,为什么当我们终于不用再被老师管着,也没有天天见面,这个时候,我们反而没有话说了?
都被丢掉了吧?还是它们自己走丢了?
如果是丢掉了,那些原本该属于我们的东西,都被丢到哪里去了呢?
是不是像那件总是被我们嫌弃的宽大难看的蓝白校服一样,被丢到衣柜的哪个角落里了?那些曾经让我们笑的欢快的东西,那些我们曾经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忘记的东西,就这样被我们丢到记忆深处,想来它们也怪委屈的吧。
还记得吗,我们曾经一起经历的那些美好或不美好的东西?
我记得,校考的时候,我们一起穿梭在陌生的城市,背着画袋提着画箱,算一算,身上的东西加起来最少有三四十斤吧。明明是下了大雪却没有手打伞,我们呆在那个漏风的考场从咱到晚,考场外面的盒饭很贵,我们就两个人吃一份,而且还舍不得吃饭,只能吃粉。
我记得,我们赶着报名赶着考试赶着通宵画画,明明走在小吃街,看着各式各样吸引人的小零食,却是只能随意填饱肚子,看着自己身上穿的被颜料铅笔灰弄得脏兮兮的衣服,然后用羡慕的眼光看着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传媒生们,深沉的叹气,随后又是看着身边的对方开始莫名的大笑起来。
我记得,我们在外边校考时候住宿条件很差,有一次回房间,我的被子里边居然窜出来一只老鼠,而不巧我最怕的就是老鼠。当时我就边哭边跑,跑到临时的画室里边,对着老师,也不说话,就只是哭,而之后,老师弄清楚我哭的原因,居然很不厚道的巨开心的笑了起来。
我记得,考完校考回学校,就是昏暗的三个月,文化,文化,文化。
我记得,我们一起写卷子到凌晨两点,然后早上五点就起床,把宿管阿姨弄醒给我们开铁门,然后跑到外边买早饭,因为食堂那么早是不开门的。那个时候,是三月份,五点还很黑,我有夜盲,你们就挽着我走。现在想起来,我说我们傻不傻啊?明明手机可以照亮的!
我记得,那个时候,我们每天最多睡四个小时,但是每个人都是精力充沛的样子,不像现在,即便是天天睡得饱饱的,精神状态还是萎靡的很。
我记得,所以我相信,你们也记得。
三、回忆绵长
其实今天就不该看那些初中高中的照片,想起来一大堆有意义没意义的事情,心里边堵堵的,像是丢了什么,空了一块,却又不知道少掉的那一块地方原来到底装着的是什么,怪难过的。或许吧,矫情的说,我丢掉的大概就是那些流年。流年么,其实并不能算是一个多美的词,流走的年华呗,只是大概是它所代表的就是那些消失的美好,所以这两个字才会让人那么喜欢吧!
那些日子,过的时候浑然不觉,想起来倒是感觉好有意思,就是高三累的有够呛,联考周考月考,那个时候躲在被子里面哭过,咬着嘴唇,用被子蒙着头流眼泪,那是在累了的时候,还有考试没有考好的时候。真的是每到夜晚就分裂成两个自己,一个只是懦弱的哭着想要离开这里,而另一个咬着牙坚持着想要证明自己。
现在回头看看,想起那些时候手永远洗不干净的日子,想起来经常削铅笔削到手,想起来我总是会无聊的把红颜料弄在手上假装是血...好怀念。
好怀念。
而现在,却只能在这里发着呆,想着以前那个恨不得明天就毕业的自己,好想和那个自己对调一下,想回到以前的课堂上,听老师讲着一道道错题,这次我绝对不会钓鱼,我会认真的听,只是我还是不能保证自己不会打岔。还记得以前在寝室里面,一包米线,几个人,一根筷子,都可以吃的好开心;教室里面,画室里面,大家的零食都成堆的换着吃,尤其是我们的同感——上课时候的零食永远比课间的味道更好。
傻子,还记得高三时候的那段让我们瞬间沉默的对话吗?
我记得很清楚哦—--
“傻子,你看啊,这小白花好像卫生纸哦。”
“傻子耶,你浪漫一点,这是栀子花好不好!”
“哦!原来这就是何炅唱的那种花吗?”
“是啊。”
“原来栀子花开在这个时候啊...”
“是啊,你没有听那首完整的歌吧,栀子花开在毕业的时候嘛。”
傻子,那之后我就记住了,它开在毕业的时候。
那种长得像卫生纸一样的小白花,它叫做栀子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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